各位法師、各位居士:
昨天我們談到了斷崖了義禪師,提到這位禪師,因為看到松樹上的雪墜落下來了,所以他就有所省悟,做了一首偈頌呈給高峰妙禪師。結果,高峰妙禪師痛打他一頓,而且追他到懸崖,讓他失足墜下了懸崖;這樣子以後,他就更加地精進,所以他不到七天就開了大悟。
那麼,或許有人提到這事,會問:「為什麼這位了義禪師,看到松樹上有雪,這個雪從松樹上墜落下來,就有所省悟?為什麼這個高峰妙禪師,要這麼樣痛打他呢?」因為這個時候,斷崖禪師的功夫還不到家,這位高峰妙禪師知道這個情形,也是一片老婆心切,因為真法是離心緣相,一法不立、一塵不染;所以要痛打他,把他追到絕處,讓他絕處逢生。這是善知識的一片苦心,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子痛打他一頓,或許他就一直墮在那個境界裡了。
我們接下來再講一個,也是《佛祖道影》裡一位禪師的公案。這位禪師叫做天隱圓修禪師;這位禪師年輕時跟他媽媽兩人相依為命,就很有心要修行。有一次他母親叫他拿著個筐;古時候沒有什麼超級市場,所以就拿這個大概像菜籃子之類的筐,去買豆腐。這位圓修禪師去買豆腐,去到那裡他還在一心用功辦道;結果他竟然忘了籃子,也忘了錢;那當然豆腐也是沒有買回來啦,就被他媽媽罵了一頓。這是,他一心用功參禪,所以他渾然不知,已經忘了籃子,也忘了錢。因為這位圓修禪師是這麼樣地用功,所以後來大徹大悟。
現在,講這位碧峰寶金禪師,請大家注意聽;為什麼呢?大家都很有希望的,因為在萬佛城我們有機會去採菜,有機會在廚房做事;這都是只要用功得當的話、相應的話,都有開悟的機會。
有一天,這位寶金禪師去參了一位如海禪師。古時候廟上生活大概也是非常簡單的,所以他就拿了個籃筐去採取蔬菜。你知道他怎麼樣嗎?採蔬菜時,採著採著他就入定了;入定多久?三個時辰。古時候的三個時辰,大概相當於現在六個鐘頭;他就這樣子在採菜的時候,不知不覺地就入定了。我們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廚房工作,或哪裡做著做著,也入定了?
寶金禪師就去問他的師父如海禪師;如海禪師就跟他講:「你這個還不是究竟的現象,這個是塵勞暫息;塵勞暫時停止了,所以你就入定了。」那麼,為什麼他可以在這個時候入定呢?我們可想而知,他這一定是非常用功的;他一面採菜,還一面參禪,還在用功辦道,所以不知不覺中就入定了。
我們在《佛祖道影》,或是在《景德傳燈錄》,或是《指月錄》裡,你會看到非常多的古代高僧大德開悟證果的事跡。這些高僧們的事跡,你看了可能覺得:這麼多!看起來,開悟好像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;可是,現在的人,你要真正說他開悟了,就很少很稀有了。
這是為什麼呢?古代的人一聞到法,就死心來用功,一心用功辦道;其他什麼事都不去追求了,也沒有什麼求名心,也沒有什麼求利心,一心就為法忘軀那樣子來用功辦道。那麼,我們現在的環境,比以前是不一樣了。我們所得到的資訊,比如說我們拿到佛法方面的資訊也是非常多;講呢,也可以講幾句;做佛事呢,這個做做,那個做做,多多少少也做了一些;可是,真正能夠明心見性的,可以說是少之又少。
為什麼用功不相應呢?因為不是那麼樣的單純、簡單、樸素。本來這個法是非常簡單,非常樸實的,可是我們這個心總是外務多;雖然也是做做佛事,可是做外面的功。
我們看《六祖壇經》裡,有一段提到達摩祖師去見梁武帝時,梁武帝對他說:「我一個皇帝造這麼多的寺廟,供養這麼多的僧人,那我的功德大不大?」這個達摩祖師就跟他說:「你全無功德啊!」
在《六祖壇經》裡有一位刺史,對這個事情就非常不明白,所以他請問六祖大師;六祖大師就說:「什麼叫做真正的功德呢?見性是功,平等是德。」我們在念念之中沒有滯礙,常常見到自己的本性,這個才能夠稱得上功德。
所以照這麼說的話,我們不明心見性,我們所做的一些,可以說是福德,而不是功德;福德可以來長養我們的功德。我記得在聽上人禪七開示裡面,上人曾經提到:如果你在道場裡,福德不夠的話,你來修行,很容易有一些魔境會發生。可見我們的福德,可以長養我們的功德;可是我們不能拿福德當功德。
我們在座很多是出家人,也有很多居士;「既在江邊站,必有望海心」,所以也都是有意要修行的。我想:我們在修行的路上,有一些觀念要省思一下,要看看自己所作所為,我們的發心,我們的心願是什麼?
我是拿福德當功德來做,所以我一生的修行,就是一天到晚忙這個、忙那個;做佛事也是做了一些,可是就是忙外面的活計。這樣一生下來,說真的;因為這是談我個人的感受,修行總是忙來忙去的,心裡面很空洞的。所以,踏實的修行是要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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