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載(Susan Rounds)講於2018年5月24日星期四晚 萬佛城大殿
大家晚上好!我的名字是Susan Rounds,我是法界大學的校長。我和我的先生David Rounds在1976年的時候就搬進聖城來,住了一段時間。今天晚上我上來給大家分享一下,在我記憶中的上人。
在我印象中最深刻的,就是上人的慈悲。我第一次在舊金山遇到他的時候,是1973年,到後來我還在思索,我的生命是如何不可思議地,有了這麼大的轉折;我怎麼會和一群人在這個很破舊的十五街的一個舊樓裡,這麼認真地聽一個中國比丘,穿著黃袍、掛著一串很大木珠,講話。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?
1969年,我和我的先生David,剛結婚不久,還住在紐約。那時他就收到大學的一些朋友的信,告訴他這個朋友是怎樣遇到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中國比丘。這個朋友就是易果容居士。David就很突然地–其實在我和他結婚的時候,他還沒有任何宗教信仰–但是很突然地,就在家裡做了一個佛龕,就開始誦經。這對我來說,是一個很突然的一個現象,我很震驚!
不久他就開始講,他想要跟隨這位比丘,那是在1973年。因此我們就搬到加州,David在納帕找到了工作,當一個周刊的編輯。他每個禮拜去舊金山的金山寺一趟,在廟上幫助一些行政工作,同時也聽師父講法。他當然是十分地得其所哉,但是我不是,至少最開始時不是這樣的。不過我確實很高興跟他一起開始吃素,離開紐約前就開始吃素了。
所以,在我第一次去(舊)金山寺的時候,我當時有一些令我很不安的一些關於我母親的夢。當時我母親去世已經九年了,她去世時我才二十一歲,我弟弟當時是大學一年級學生。在這些夢中我母親還是活著的,但是一直在遊蕩,一直在問,為什麼她的家庭已經放棄了她,不管她了?這些夢十分真實,所以我覺得很不可思議。我在醒了之後,都不能相信她已經過世了。
我並不太記得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,也許是David告訴了師父我的這些夢,也許是師父看到我如此地痛苦。不管怎樣,我在金山寺就參加了一個法會,我記得這個法會是有人跟我解釋,說這個法會是在暗中受戒,指的是幽冥戒。在這個法會中,師父就度了我的母親;法會過了以後,這些夢就不見了。我再也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一些不安的夢了。
這是在我皈依和受戒之前,我當時在這個新的佛教團體中,還有一些不適應,David一下子就把我們一家,深深地帶進到這個團體中。師父呢,很慈悲地把我接受了,哪怕我有這麼多的疑惑還有不解。
師父,尤其對孩子們非常慈悲,小孩子還有小朋友們,在講法啊,法會都是很受歡迎的,他都歡迎他們來的。那些小的孩子都會爬到師父身上,師父就會給他們吃糖果啊,跟他們一起玩耍啊,笑啊。師父通常會講,這些小孩子多麼清淨!他非常地強調讓小孩子遠離電視是多麼重要,因為電視會影響他們智慧的發展。我現在每次看到小孩子還有成人,每每在他們的電視啊,或者是手機、電腦的屏幕前,完全沉浸在中的時候,我就想起了師父對我們的這個建議。
所以,在我們在納帕住了幾年以後,David和我就在1977年搬到了萬佛聖城。當時我還在讀博士學位,這個學位我在1975年就開始讀了,一直到1978年。當時我還在一個教學的課程裡教書。當時我有一個很困難的一個學生,這個學生跟我說,他對他的成績有意見。所以當時我要去見學生,跟這個學生開會,跟學校的領導開會。
當時我非常非常緊張,對這個事情也很不滿,晚上都睡不著。所以我就去找師父,師父看到我這麼焦急,就對我說:妳應該帶David Rounds跟妳一起去柏克萊,這樣對妳精神上有些支持。最後他又笑著對我說:“妳不要擔心,一切都沒有問題。”這個「一切都沒有問題」,是師父通常總會給我們說的一句話。
所以在這些年裡,我回憶起上人跟我們說「一切都沒有問題」這句話的時候,他是怎樣講的,他講的意義是什麼。當上人說「一切都沒有問題」,他並不是指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,然後什麼事情一切都沒有問題了——他並不是指這個意思。他是說最終,一切都沒有問題,只是我們的妄想在讓我們不安或者是緊張、不滿。記得他一次在講法的時候,說:如果一個人他可以達到沒有一點的自我,一點的自私心,他就可以承受所有的事情;每當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時候,他的心就不會動。
1979年,我39歲時有了身孕。當時我非常想在萬佛聖城家中生這個孩子。因為對我來說,聖城是小孩子開始新生命最好最好的地方。所以我就和當地助產護士聯繫,她當時也可以來家裡為我接生;我還找了當地的醫生,這個醫生也同意我可以在家生產。
但是在生產的一個月前,那個醫生突然就改變了他的想法,他說因為我的年紀啊,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,我一定要去醫院去生產——這個,通常我都沒有跟別人分享。但是那個醫生說,其實他晚上做了一個夢,因為這個夢,他改變了主意;我當時真的是非常不滿,就跑到師父面前去抱怨。我說:這個醫生改變主意了!不讓我在聖城家中生產,他要我去醫院;上人就說:“妳不要傻了!一定要聽從醫旨啊!他讓妳去醫院的話,妳一定要去醫院。難道妳不知道,妳去哪裡,我都會在身邊的嗎?”
所以當我的孩子Daniel他出生以後,我就發現做一個新的母親,真的是沒有多少可以睡覺的時間,因為每天晚上我都會被嬰兒的哭聲叫醒。他睡一小會兒,然後又開始哭,然後我就又醒了。當時David每天早上去佛殿參加4點的早課,所以我覺得不能讓他來幫我帶孩子。
當時我已經疲憊到極點了。我發現我在極度疲憊的時候,就對這個小孩子起了很大的煩惱。這個,我真的是很不好意思說,但是當時我真的是想甩動這個小孩子,就是因為他一直不肯睡覺。我正想這麼做的時候,師父打電話來了。我不記得了,可能是晚上的時候,也可能是第二天,我沒有印象了。但是師父說:“怎麼樣啊?”我說,啊!師父,我太累了!這個孩子就是不睡覺!上人說:“念觀音菩薩聖號!”但是我一直在念觀音菩薩!上人說:“那妳要更有誠心地念,妳要多忍耐!忍耐!再忍耐!”所以現在我孩子Daniel,有了兩個他自己的孩子了,他告訴我他的經歷,他說他也會對他自己的孩子用這個「忍耐!忍耐!再忍耐!」這個咒。
也許當時,我一直在希望上人或者會做一些特殊的加持,讓這個孩子可以睡得更安穩。但是就像對於上人所有的教導一樣,我了解其實一切都不是外因,一切都是我們的心所造成的。問題並不是這個醒著的孩子,問題是我一點都沒忍耐,和容易生氣,容易發脾氣的這個心。
所以其實上人教導我,我覺得最重要的一些道理,就是不要向外尋求,不管你現在是生氣啊,或者是傷心啊、沒有耐心,或者是抱怨、不滿,或者是貪心,這所有的都是心中的起心動念,這個起心動念,就是我們要下功夫的地方。
這就是上人講要「迴光返照」,不管我們任何時候,在生氣的時候,是非常容易把責任推到外面去的,都說“這個人說的什麼,那個人說的什麼,這不是我們的錯。”在這時候,我們就會一直執著在我們心中的不滿,或者是怒火上面,然後就一直持續地讓這個情緒增長,在自己的心中說,“我有這個權利來做這個事情。”
但是,上人給我們的教導是非常清楚的,迴光返照,照你的自性,在你自己身上下功夫;誠心地念誦;修行忍辱——這聽起來很簡單,但是真的是一生一世都可以在修這些。大家很多人都記得上人給我們的這個咒語是:忍耐!忍耐!一定要忍耐!不要生氣!娑婆訶。
最近聽到有人講,說:“佛教指的是修行的一個方式,並不是一個教條。”這真的讓我很認同。因為對我來說,佛教在這四十年中,讓我覺得最有用的是因為它的可行,而不是它的信仰系統。那這些上人教導我們這些修行的方式,真的有效,如果我真心實意地去付諸行動。比如說,David和我在我成爲佛教徒之前,就開始吃素;在吃素的過程中,我們慢慢地認識到,如果我們不殺生,哪怕是蚊蟲,或是小蟲子,我們都不去殺牠的話,那在我們的內心中,我們的憤怒或者是怒火,都會慢慢地減少,我們對外在的世界,也會比較更加敏感。
比如,我非常怕蜘蛛,我現在雖然不能說很喜歡牠們,但是我可以和蜘蛛和平共處,這是在我們吃素以後才達到的。在加州住的這些年,我們房屋,我們的花園中,我覺得我們已經捕捉和釋放了上百的「黑寡婦」蜘蛛。
在我們成為素食者,然後一直修行不傷害任何眾生的時候,我就突然意識到修行佛法的這個力量,是如此之大,這是我在真正成為佛教徒之前,就意識到了。在我修行打坐的時候,我找到了自己的法門,就是念誦觀世音菩薩聖號。在我念誦觀世音菩薩聖號以後,我就開始了解到上人這位從(中國)東北來的比丘,他已經來到了加州,也住進了我和David的心裡。阿彌陀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