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光明就是佛

邢恩然居士講於2023年7月26日 萬佛城大殿

諸佛菩薩,宣公上人,各位法師,各位道友,我叫邢恩然,法名是親願,來自中國天津,是法大的碩士生,很高興今天能上臺和大家結法緣。

我的父母是小學老師。我出生時,家住在村中寺廟改建的教師宿捨。父母總說我是被佛菩薩保佑的。但從小到大,我和佛教的接觸卻是很少。因緣際遇,人生中的重要時刻指引我來到聖城,今天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些。

我從小就想明白人生的道理,喜歡讀中國古典哲學和西方名著。但在十幾歲的時候,自心總被欲望沖動和外界種種的信息所左右。我不知道自己的本心在哪裏,找不到人生的方向。直到本科二年級的新年前夜,在將近一個學期較自律的生活後,我不知怎的放鬆了對自我的要求,又一次向欲望屈服。然後,我心情低落的到浴室淋浴,突然感到自身骯臟臭穢。而隨即,我心裏升起了強烈的願望,是時候提起志氣做改變了。當時我到操場上跑了幾圈,熱血沸騰,然後就到學校孔子像前懺悔立誓願。當時我是用寫血書的方式,用磚把手指磨破,把誓願寫在磚上,然後把磚放到了孔子腳下。那次懺悔之後,我心裏似乎放下了千斤的重擔,第一次感到自心夠清凈,可以看佛書了。

我在法大的同學,基提薩羅(Kittisaro),從前曾是南傳的比丘。他在與我們分享感悟時總說道:“我真感恩,人總是可以從頭來過。”在生活中的艱難時刻,我真的看到自己是如何被煩惱習氣所糾纏。在一種極強的轉變自身的願望下,心中種種雜念頓息:我要為自己從前和將來所做的事負責。那真是一種極大的清凈力量。不過現在想想,當時所立的誓願是有些硬梆梆的,不夠慈悲。現在有佛教的戒律守護自己,我願意把當時的誓願捨掉。

回到本科時,那段時間使我受益最大是一位南傳比丘所寫的叫《八正道》的書。給我印象最深的是,他講到我們的身體不是血肉簡單拼湊成的,它有一種內在的自我療癒的力量。通過飲食的調節和禪修,這種強大的力量就可以被激發出來。於是我試著斷食和數息靜坐,感到身心漸漸變得輕鬆。僅半年之後,教我們太極拳的師父就祝賀我,說我“有光了”!這也讓我蠻高興的。

雖然在本科期間,太極和靜坐是讓我切身受益的活動,我還是認為做個科學家才像個正式的事業。而且我的驕慢心也很重,雖然我覺得自己是個佛教徒,但對拜佛叩頭總是覺得有些勉強。巧合的是,我們畢業旅行時到了普陀山。我在心裏祈求觀音菩薩:我要到美國了,不知前途如何,請菩薩護我心念。我想菩薩真的聽到了。在威斯康星大學讀博士期間,雖然跟隨著自己敬仰的導師,做著自己感興趣的課題,身心卻非常痛苦,感到用了最大的努力,還是沒有得到所期望的洞見。不過現在回想,也許就是在這極大苦中,我開始把自己做事的毛病改了,起碼看到了自負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傷害。同時,我也開始把對科學的幻想放下了。

疫情帶來的隔離讓痛苦更加難以忍受。也正是很巧的,我在網上看到了宣公上人的開示錄。上人關於道德的開示總是深入人心,他說,“學佛的人,每天都要歡歡喜喜,要像光明的太陽,不要陰氣沈沈,一念光明就是佛,一念黑暗就是鬼。“從前我總為心中善惡夾雜的念頭而苦惱自責,上人的開示如一盞明燈,讓我升起了對自己的期望。貪瞋癡念起的時候,我不一定要為其所轉,我可以自己提正念,對自己的心念負責。只此一點,我就覺得:好了,見到光明了!

之後我就借助聖城和伯克萊聖寺的直播來修行,自己也依照印光大師的開示念佛,獲得了很大的法喜。而另一方面,科研的工作依然讓我苦惱。到了2021年春天的一次會議之前,我真的要直面自己科研的事實:雖然收集了大量的數據,但即使要得到很簡單的結論,我還是要依賴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假設。我就覺得這太沒意義了。於是我不顧導師挽留,說:”我要走了,去加州的佛教道場!您是我能遇到的最好的導師,也正因如此,我對科學不抱幻想了。“之後我就遇到了一些奇妙的事情。

當時在網上看到海城大悲寺妙祥法師講到,當今之時,楞嚴咒對保護修行人不退心的重要性。之前我雖也背下了楞嚴咒,但總是磕磕巴巴的,需要在腦子裏回想漢字。各位法師對楞嚴咒的稱讚更增強了我的信仰。在決定來聖城後,記得從學校跑回公寓的路上,我突然可以把楞嚴咒較流暢的背出來了。之後,我也總靠楞嚴咒讓自己在心思昏散時,如午飯後,把心念集中起來。

當時我準備周五晚上和父母聊天後,周六就開車出發。再到下一次聊天的時候,想著不管怎樣自己也能安頓下來,不會讓他們太擔心。但就在周五下午,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好後,我突然感到非常的痛苦,努力念佛也無法抑制,但還是想堅持下去不反悔。不過和父母聊天時,沒說幾句話,他們就勸我休息明天再聊。這在之前從沒有發生過,而我一下就答應了。就這樣,我還是不希望父母擔心,就把計劃放棄了。我很驚嘆,在不同的身體狀況下,自己的意願會有如此大的反轉。把這個發現和導師分享時,導師也是無可奈何。我真是夠任性的。

後來,導師就對我非常包容,而我總是要找科學領域的種種毛病。漸漸的,我發現雖然結論並不可靠,不過我們畢竟沒有說謊。導師也和我坦誠說,我們在選擇做什麽樣的結論時,不可避免要加入主觀的看法。我和導師就慢慢地和解了。送我走時,導師大概就聳聳肩說:“我感覺你對科學的看法挺成熟的!”導師的話意味深長,尤其是面對著他不繼續做科研的學生。這句話也常在我懷疑自己時鼓舞著我。我想導師心裏也是祝願我在完成了科學中的訓練後,能在更挑戰的考驗中繼續向前。導師說:“記得和我聯繫啊!我想知道你在完成學業後下一步做什麽。”我導師的心量真是蠻大的。

去年大約這個時候,我就開了三天車,一路念佛,到法大報到了。這也是我療癒身心的新開始。